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植物·旅行·文艺
天冬大叔、万能小飞和少女栗子的野风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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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两天参加自然圈组织的活动，带着小朋友，去营地住了一夜，上几堂自然观察课。栗子需要和其他小朋友交流，我也乐得轻松，毕竟不用自己讲课，怎么说，都很省心。活动的第二天上午，爬山，走一段步道，沿途看植物、动物和地质。
山是京郊常见的那种低海拔丘陵，向阳山坡，相对比较干旱。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在初夏时节，专门去这种环境里看植物了。一是因为通常到了五六月份，就开始去世界各地乱跑，没时间顾及京郊。另一个原因是这种环境里，植物种类比较有限，效率不太高。
而且还很热。毕竟是向阳山坡，而且偏干旱，头上没有茂密的树荫遮挡，晒得人呼哧呼哧的。所以印象里我好像还是十几年前，在相似的时节，去相似的生境里拍过照片来着。这回既然是带着小朋友参加活动，反正要走这条步道，沿途也就随便看看，能记录到什么种类都行吧。
京郊低海拔丘陵向阳山坡植被
山坡上以灌木为主，酸枣和荆条时不常就看见一堆一堆的，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荆棘丛生。不知何故，以前我记得荆条的花期还要晚一些，今年才五月份，荆条花已经开了一点点。酸枣花是开得正好，于是蜜蜂也多。
类似的环境里，其实灌丛下面的草本植物就比较单一。反而路两侧相对开阔一点的环境里，包括土坡或者石缝之间，可能会见到一些低矮的草本植物，开花或者结果。总之就是这样的干旱山坡，阳光明媚的时候晒得爆皮，没有阳光就眼瞅着要下雨。行吧，我还是宁可晒一点。
桑 morus alba
酸枣 ziziphus jujuba var. spinosa
核桃 juglans regia
酸枣一路都有，我就拍了拍花。荆条才刚刚开，我干脆就没拍照。沿路也偶尔有桑树，不太高，叶片和果序都比较小，大概是适应旱地的表现。步道开头部分也有乔木，说是之前村民栽种的，有栗子有核桃。不是很多，所以树荫有限。
藤本植物也有，草质藤本以萝藦为主，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一些，还有去年干枯的枝条和果壳。北鱼黄草偶尔有几株，旧的果实还有残余，但里面的种子无一例外都被虫子啃空了。木质藤本，看到一种葡萄科植物，第一眼看去花好像还没开，但明显听到蜜蜂嘤嘤嗡嗡的声音，再一看，蜜蜂还不是一般的多。细看之下，花确实有很多没开，只是花蕾，但也有……开完之后花瓣掉落的花，只留下中间的柱头和蜜腺。蜜蜂就趴在蜜腺上吃起来了。
我还以为是某种蛇葡萄来着，不过回家一查，花冠的掉落方式，叶片的形态，各种特征一汇总，大概还应该是山葡萄，也就是阿穆尔葡萄。我还挺想等它果实熟了以后来看看的，以前还没见过山葡萄成熟的果实呢。
山葡萄vitis amurensis
山葡萄 vitis amurensis
草本植物里头，开花的种类不算多，我也没有刻意去找。牻牛儿苗有不少，果实都还没熟，花零星地开着。地梢瓜有几丛，于是我又想着什么时候来收集种子。阿尔泰狗娃花有一片，有人拿软件识别，说它是马兰，也不冤枉软件，毕竟吧，狗娃花啊马兰啊，都归并到紫菀属了，反正识别细节软件也闹不清楚。
硬毛棘豆遇见了一丛。我也有好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，果然不到适合的环境里，就见不到相应的植物。想了半天，砂珍棘豆？二色棘豆？啊，动手摸了一下花序，毛和真硬，扎手。那就是硬毛棘豆好了。脑子不太好用了，运转了好一阵子才蹦出它的名字来。
还有非常个别的几棵远志。这也很巧，我看山坡的环境，想着，这种干旱山地的土坡上，应该有远志本种吧？恰好眼前就冒出一棵来。可惜也就非常少的一点点，没看见更多，成丛的找了找，没有。前几年我还播过远志的种子来着，可能太潮湿，没能成活。其实远志属有不少好看的种类，还挺想试试引种的。
阿尔泰狗娃花 aster altaicus
地梢瓜 cynanchum thesioides
牻牛儿苗 erodium stephanianum
硬毛棘豆 oxytropis hirta
远志 polygala tenuifolia
果实和种子也见了少许几种。低处山坡上有不少鬼针草——按北京植物志是鬼针草，中国植物志称之为婆婆针，那就婆婆针吧，或者通称为鬼针草属。去年的果实，一坨一坨的。苍耳也见了，而且是中国原产的苍耳，但很少。公路边有意大利苍耳，应该是施工带来的，总之意大利苍耳比本土的苍耳要顽强得多，这些年在京郊，意大利那玩意儿反而更常见。
祁州漏芦果实成熟不久。中国植物志称之为漏芦，我还是习惯叫它祁州漏芦。果实还没飞，我得以拍到一团毛乎乎的。鸦葱的果实已经飞了，什么也没剩下，毕竟已经初夏到盛夏的过渡时期了，鸦葱飞了也正常。
婆婆针 bidens bipinnata
祁州漏芦 stemmacantha uniflora
少许的树荫之下，背阴一侧，能见到地面上铺的中华卷柏。直到秋天，它们都是这副模样。低处公路边，还有成片的蒿子，花还没开，看叶片的形态，我觉得是蒙古蒿。不过蒿子太难识别了，北京的蒿子种类不少，我自己基本不会鉴定。
靠近村子处还有挂金灯，也不直到是人家栽种的，还是从哪逸生出来。正是花期，同样，大概果实成熟的时候，也会让人想再去看看。
中华卷柏 selaginella sinensis
蒙古蒿 artemisia mongolica
挂金灯 physalis alkekengi var. francheti
其实登山的那条步道，是自然圈设计搭建的，原先没有，为了沿途自然观察活动而搭建的。原先有一条柏油路，路的尽头有登山的台阶，上观景台，眺望密云水库。栗子对于单纯爬山没什么兴趣，加上晒得蔫头耷脑，不想爬台阶了，于是在步道尽头，只是爬了一小段台阶，勉强看了看水库，我们就掉头回去了。
毕竟是我家娃，跟我一个毛病。沿途有好玩的东西，就不知道累，看这个看那个。沿途没有好玩的，只能低头傻走路，就一步也不想走。风景也好什么也好，那都是次要的。
步道尽头不远处眺望密云水库一角
其实沿途我们也看了不少小动物。鸟也有，蜥蜴也有，昆虫也有。虽然都是相对常见的物种，但对于小朋友们来说，还是很新奇的。我看着小朋友们，他们真的就像新手刚刚进入游戏，虽然只能打得过史莱姆，但是升级也很快。关键是如果有兴趣，这些基础的种类，也是需要从头开始了解的。
拿了一只萝藦肖叶甲在手上玩
一开始就看高难度的物种，也没什么意思。回到家还是两眼一摸黑。反正我深刻地感受到，所谓的自然教育，如果教育机构或者个人，只是带着你去看了什么什么物种，看完完事，你还是什么都不认识，离开活动以后，还是不知道怎么去观察、了解、认知，那这种自然教育就没什么意思。
但很多人不理解这里面的差异。反正是有那种大v啦，群主啦，kol啦，也组织活动，也有收费的，也有不收费的——不收费的就赚个人气，被人像捧一只扑棱蛾子一样捧着，也有人就好这一口——带你出去一趟，挺热闹，但你离开它以后，对自然还是什么都不明白。这不是什么粉丝黏性，这是自身水平太差，不知道怎么把知识和方法传授给别人。而且，更重要的是，知识和方法，要融合在欢乐里头传授，它们根本不明白怎么搞。
途中看见的蛱蝶，种类我不认识
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拒绝全力投入搞自然教育的原因。算了，说多了也没意思，总之我家小朋友，我自己教。有时候和相对靠谱的机构一起出来玩一玩，有时候和比较熟，能玩得到一起的朋友们一起。别人的事不管了，有人种韭菜，有人割韭菜，有人甘愿作韭菜。我爱吃韭菜白菜混合馅儿的饺子。
对了，这次活动的营地，旁边另一条小岔路上，也是旱地，有不少鹤虱。当然也不是什么新鲜种类，但我一直想收集一点鹤虱的小坚果，一直没机会，这回可算如愿了。鹤虱的小见过有长棘，棘上还有短锚刺，结构有点复杂，在显微镜头下，看起来很是热闹。
鹤虱lappula myosotis
鹤虱lappula myosotis
鹤虱 lappula myosotis
临走之前，我总算如愿收集到了鹤虱的小坚果，挺开心。那时候栗子已经顾不上什么自然观察了，正在一边玩海洋球，一边想着很快就要走了不想走啊怎么样耍赖能多待一会儿。总之就是这样一个上午。若说这条步道，这片山坡，植物有多么与众不同，那真是没什么与众不同的。但是作为户外观察，讲述观察和记录的方法，观看一些常见种类和它们原本的样子，我想，也足够了。
毕竟我自己，已经十多年没有专门在初夏，去这样的山坡走一走了。转这么一圈，还挺怀念的。
回家后，栗子还画了一些图，她开始又对昆虫有很大的兴趣。于是趁着当当六一大促，又买了一堆书。发现各种童书在当当售价基本都有点小折扣，每满100减50，再用上优惠，到手都能有4折甚至以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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